走进来的人名叫秦秀,字玄良,正是骁骑将军秦朗之子。
秦朗守河东被刘封俘虏之后,魏国花费许多钱粮将其赎回,秦朗自忖无颜回洛阳皇宫,曹宇病死,便上书自请到并州守卫壶关。
毕轨和秦朗交好,秦朗病故之后,将其子秦秀托付给他,并拜为义父,秦秀在河北学艺长大,武艺出众,现为上党郡武猛都尉。
秦秀言道:“义父,孩儿方才在校场练兵,见有许多逃兵回来,我堂兄秦坦被叛贼所杀,此仇吾不得不报!”
秦坦是秦秀的堂兄,追随秦朗来至上党任职,倒也算勤勉,秦朗死后,秦坦和秦秀关系亲密,让他镇守天井关南四关最后一关,就是想立功升职,没想到邓艾一日之间连下三关。
星轺驿本来还算安全的地方忽然变成了前线,秦坦更是却被叛变孔琪和刘邑所杀,秦坦闻报之后,怒不可遏,连日在校场加强练兵,就是等着反击报仇。
毕轨知道秦坦的心思,但还是劝道:“玄良不必性急,吾已派人禀告王刺史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且稍待几日。”
秦坦急道:“天井关已经失守,汉军穿越太行而来,兵力疲惫,此时正是反击之时,为何反要按兵不动?”
毕轨叹道:“玄良有所不知,汉军势大,那邓艾又是老将,乘胜而来,士气正盛,不可与之撄锋,待王刺史领援军来,再做打算吧!”
“不然!”秦秀却摇头道,“吾兵新败,正当重振士气,汉军虽胜,但正所谓骄兵必败,当趁其立足未稳,军心骄浮之际,迎头痛击,方可稳定局势。否则叫其长驱大进,人心浮动,沿途郡县望风而降,百姓相迎外寇,岂非是饮鸩止渴?”
毕轨闻言低头思索,秦秀说的话也有道理,高都不战而降,就是因为汉军越过高都先攻下了泫氏,如果一味忍让,可能真会将之逼上绝路。
但一想到上党的形势,毕轨却无奈叹道:“只是那汉军兵多将广,事起仓促,吾兵力不足,恐无人能挡其锋锐。”
秦秀抱拳道:“义父之言差矣,孩儿愿领精兵三千,前往长平亭拒敌,与之决一死战。”
毕轨闻言大喜,言道:“汝为先锋,管定、伍巢为副将,拨三千精锐军马,先去长平亭,吾随后亲自引兵接应。”
秦秀走后,李憙又劝道:“秦都尉前去拒敌,并无不可,将军若出城去迎敌,万一不能胜,岂不危矣?”
“吾有玄良可挡来敌,有何惧哉?”毕轨忽然信心十足,笑道,“此番前去,定会旗开得胜,稍后壶关守军赶至,可叫田续暂且带兵守城,他丢了天井关,这是戴罪立功之时,不得懈怠。”
李憙见劝说无用,只好从命,言道:“将军此去,千万小心,若是见势不妙,先退兵为上,不可与之力敌。”
正商讨出兵之时,听到城中鼓响,秦秀已经点兵出城,毕轨也马上召集人马随后接应,先将汉军先锋击退,以振士气。
先前被邓艾偷袭了界休,侵入上党境内,又屡次败在邓艾手下,毕轨虽然嘴上不说,但他气性高傲,心中一直记着这个耻辱,这次邓艾领兵再来,就是他挽回颜面的好机会。
刚才因为接连的消息传来,让他乱了方寸,此时秦秀提醒,才想起来的只是先锋人马,并非主力,先与之一战,稳定军心之后,再与邓艾慢慢周旋。